【底特律：變人】【900Gavin】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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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安定的OOC注意。
§
頭好痛。
蓋文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只覺得一陣暈眩，幾乎有些昏昏沉沉，他深吸一口氣，竭力忍住自己想一頭栽倒的衝動，撐肘立在桌上，支著頭，試著回想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昨天，一如既往的平日，他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繞到了常去的餐廳，點好了餐，外帶回家，就著電視節目吃完飯後，躺在沙發上玩起手機來，飽足後的睏倦感讓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當他在淅瀝作響的雨聲中醒來時，已經十一點半了。
打了個哈欠，他把桌子整理好，丟完垃圾，鎖上門。走到浴室，將堆滿衣物的洗衣籃拖出來，搬到洗衣機前，打開蓋子，把籃子裡的待洗衣物全都一股腦的倒進去，又倒入洗衣精，把身上的衣服也脫下來丟進去之後，他按下開關，轉身進了浴室。
身為獨居且沒有購入家政仿生人的單身男性，洗衣、脫水、烘乾三機一體的洗脫烘洗衣機可說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只要把衣服丟進去，再倒進洗衣精，按下開關，等他洗完澡出來，已經洗好烘乾，還帶著機器風吹的熱度的乾淨衣物就在洗衣機裡，他只需要把它們拿出來掛進衣櫃裡就好，每週一次的洗衣日，也就這個時候比較累人些。但從洗衣機裡拿出洗好的衣服穿上，再把衣服抱到房間，掛進衣櫃裡，其實也用不了太多時間。
他原以為這個洗衣日也是一樣，直到他圍著條浴巾走出浴室，打開洗衣機，卻發現洗好脫水的衣服，全都一團一團糾結在洗衣機槽底為止。
——烘衣功能壞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壞了？！怎麼……
不，等等。
上週的洗衣日，當他洗好澡出來時，洗衣機的烘乾功能罕見的還在運轉，記憶中，他似乎還聽見了些許怪聲，但因為衣服最後還是烘好了，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只想著要找一天休假日在家的時候報請廠商到府維修……
好吧，他忘了。
現在，怎麼辦？
街上是有24小時營業的自助洗衣店，店裡有烘衣機，但他現在能找得到的乾淨的乾燥的衣物只有一條內褲和一雙襪子，先不論他就這麼穿著條內褲和襪子抱著一堆濕衣服光明正大的走進自助洗衣店裡的可行性有多高，在他已經洗完熱水澡，全身暖洋洋的此刻，他著實不想離開家門，直面凌晨的底特律冰冷的雨夜。
或者，報請廠商到府維修？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還不知道要修多久？
媽的，他罵了聲，將那堆濕衣服抱了出來，一件一件的攤開，披在客廳的沙發上，飯廳的餐椅上，又拿了幾件回到房裡，披在椅子上，而後打開冷氣的除濕功能，躺到床上，裏著浴巾睡著了。
——是的，他連被子都拿去洗了。
早上醒來時，隱隱有些昏沉感，他用力甩了甩頭，拿起衣服來看了下。
半濕不乾的觸感，但總比昨晚的濕布一團好得多，濕冷的寒意卻依然刺骨。咬牙忍住涼冰的溫度，穿整好衣物，套上外套，往警局而去。
頭真的愈來愈痛了，蓋文揉著額角，想。
已經開始有四肢無力的感覺了……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的確是感冒了，值得慶幸的是，自己今天沒什麼需要出勤的案件，而其他警員早已各自外出，或者到訊問室或證物室去，就連漢克那老傢伙都帶著他的塑膠寵物出門了。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裡空空蕩蕩，除了他和仍待在局長辦公室的福勒之外，沒有其他人在。安靜的，只依稀聽見警局大廳櫃檯的接待仿生人和前來報案的民眾的對話，還有牆上的電視機裡傳來的，新聞報導的語聲，若斷若續。
他雙肘支在桌上，臉龐埋進掌心裡，深吸了口氣。
撐著點，蓋文李德，這只不過是個他媽的小感冒罷了，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別再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他只要……休息一下就好，沒有人來吵他，沒有人來煩他，沒有人會看到他這副德性，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李德警探。」
……幹。
他抬起頭，看著站在桌旁的男人。
高大的身形，冷峻的面容，黑白服色的西裝外套，筆挺得不近人情，額際的那圈環型燈，閃著凜冽的寒藍，昭示著來人的身份。
RK900。
模控生命的最新型仿生人，比起他的前代機型——漢克身邊的那個小跟班康納來說，還要更快，更強壯，更耐用，當然，也更混帳，更難纏，更聽不懂人話。
而這傢伙，還是他的搭檔。
頭更痛了。
他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沒好氣的問道：「幹嘛？」
不耐的語調，卻摻著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軟懦的鼻音。
男人只是看著他。「你不舒服嗎，李德警探？」
……所以你這幾天回模控生命升級維修就只是增加了講廢話的功能嗎？
若在平時，他會毫不客氣的對模控生命引以為傲的仿生人科技大肆譏嘲，但在頭昏腦脹的此刻 ，他實在不想跟個塑膠傢伙多費唇舌，勉強抬起手，向男人揮了揮：「有話就快說，沒事的話就給我滾，少在那邊看了礙眼。」
語畢，他低下頭，用力抹了把臉，試圖振作起精神來，觸手的溫度卻微微有些熱燙。
媽的，好像有點發燒……
一雙手伸了過來，捧過他的臉。
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不得不抬起頭來，還沒意會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便望進了那雙灰色的眸裡，深深淺淺的輝光，漾動著，彷彿不見底蘊的沉淵，令人耽溺的神秘。男人俯下身，額頭貼著他的，距離近得他避無可避，只能僵持的回視，又垂下眼，眨了眨，再眨了眨，才終於有所動作，向後掙了下。
「你幹什麼！」他叫道，本該是氣勢凌人的質問，卻因為益發濃重的鼻音和有氣無力的聲調，反倒像是儂軟的怨語。他用力咳了下，沉聲道：「你他媽在幹嘛！」
男人微微偏了下頭，道：「模控生命為我新安裝了溫度偵測功能，我只是在進行人體測試。李德警探，根據我的系統判斷，你的體溫約為38.3℃左右，有發燒情形……」
「……閉嘴。」他完全不想聽那堆長篇大論的廢話。
「由於分析被中斷，我需要更詳細的數據以完成這次測試……」
「你就不能閉嘴嗎！」他吼，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無力再面對隨之而來的暈眩感，虛軟的癱倒在椅子裡，喘著氣，眼睛閉了閉，又閉了閉，才睜開，看著面前神色不變，只定定望著自己的男人。
「……做完那個什麼鬼測試你就會離開？」
「是的。」
「隨便你吧……」他喃喃道。「別再來頭碰頭那一套就行。」
「那麼，為了取得更精準的體溫數據，我會採用更深入的方式……」
「隨便啦。」他不耐的打斷男人的話，重重喘了口氣，閉上眼。
……
他睜開眼。
他看著彎下身來的男人，又看著男人正在解開他褲頭的雙手。
「……你在幹嘛？」
「根據資料顯示，測量肛溫所得到的體溫數據最為準確，因此我決定……」
「幹！給我住手！這裡是辦公室！」
「好的，我會換個地方繼續測試。」
「什……混帳！放我下來！聽到沒有！放……媽的，頭好昏……」
「走吧，李德警探。」
福勒默默打開抽屜，拿出耳塞，戴上。
今天的警局還是一樣吵吵鬧鬧的呢。
